直到耳边传来雪儿担忧的呼唤声,“哥哥,你怎么了?”
我低头看去,雪儿小脸蛋通红通红的,大眼睛中似有泪花,直勾勾地盯着我,似非常忧心。
“我没事。”
我笑着揉了揉雪儿的脑袋,逗了她一会,在她眉眼也跟着弯成了月牙时,才松了口气,继续拉着她往前走。
圣诞节已经过了,天越来越冷,我必须找个住得地方,要不然天寒地冻,我跟雪儿很可能会被冻死。
荆南市区东部是刺儿的地盘,已经不能去了。
中部,惹翻了那几个老乞丐。
北部,更不能去,那里有几个敌人。
只能往南或者往西。
西部荒寒多山,南部鱼米之乡多平原。
我带着雪儿往南走。
一路上我都尽量避免跟人起争执,但尽管如此,仍然免不了被一些人盯上。
这些人是什么人?人贩子?搞传销的?贩毒的?搞童养媳的?
我不清楚。
我只清楚,避开他们就好,实在避不开,让雪儿先跑,我跟他们打一架!
打不赢,我也要让他们伤筋动骨!
时间过得很快,一眨眼,元旦节到了。
这一天更冷了。
天空飘着厚厚的雪花,地上像盖了一层又一层的雪毯,一脚踩下去,雪儿的脚踝都被雪给淹没了。
她冻得直哆嗦,我也冻得要死,但还是咬牙抱着她,紧紧抱着,这样暖和点。
“哦哦,打雪仗咯。”
有小孩的欢呼声从不远处传来,看去,五六个小孩子在雪地上打滚,追着、闹着,好不自在。
雪儿看了一会,有些呆,眼中闪过一抹疑惑。
“哥哥,他们不冷吗?”
雪儿的话,莫名的让我有流泪的感觉。
她从出生的那一刻起,没过多久,就没有了父母,一直缺衣少食,根本不知道寻常孩童玩乐的那种乐趣。
而我最起码知道打雪仗是什么感觉。
我紧紧抱着雪儿,从几个顽童面前疾走而过,朝着更远、更偏的地方走去。
我希冀能在今晚找个没有人关注的地方安身。
然而,我的希冀这次落空了。
我的运气,最近并不是很好,几天都是在寒风冷夜中度过的,今天同样如此。
更糟糕的是,我没钱了。
我把父母的遗物也给当了,也只是给雪儿买了一双带毛的靴子,她的小脚冻得发紫了,然而她一声不吭,要不是我偶然发现她站立不稳,恐怕这丫头的脚会冻僵坏死。
我不好批评她。
她用水汪汪大眼睛可怜兮兮看着我的时候,我的心就软了,到嘴的狠话,也只能咽下去。
“要是雪儿永远长不到就好了。”
深夜里,雪儿摸着漂亮的靴子,紧紧抱着我,眼中隐隐有泪花闪烁,“或者雪儿一夜长成大人。这样就不用年年给雪儿买新靴子了。哥哥也不用这么辛苦。”
雪儿很机灵,也很懂事,她才五岁啊。
我五岁的时候,还在父母怀里卖萌打滚呢。
迎着寒风,我的眼睛有些刺痛,我闭上眼,紧紧抱着雪儿,呢喃着小时候母亲常唱得那首童谣。
“睡吧,睡吧,小宝贝……”
夜过后,冰冷的晨曦带给了我一个冰冷的消息。
雪儿发烧了。
这段时间的煎熬,一个五岁的瘦小暗弱身体早已经积重难返,这一病,恍若天崩地裂,她病得昏昏沉沉,意识不清。
我心急如焚,去医院。
“先挂号。什么?没有父母?你这孩子,骗谁呢?这年头,两个娃,没父母敢到处乱跑的?谁见过?再说,没有父母谁交钱?治病可是要钱的,孩子!”
去诊所。
“咦?我见过你,你不是前段时间在东部捡破烂 的那个孩子吗?怎么了?看病?有钱吗?没钱的话,我这里不接受这种治疗的。你回去让你父母来吧。没有父母?行啊。让你们老大过来吧。什么?没有老大,呵呵,你说这话恐怕就你自个信。这年头,骗子多得很。想骗我,你还有点嫩。”
……
凌乱的风中,我抱着雪儿,心冷如冰,脚步有些慌乱,有些‘茫然’,走在茫茫雪地里,这天下竟没有一个安身之所,也没有一个熟悉热心之人。
“哥哥。哥哥……”
雪儿脸红红的,双目略带迷离的看着我,声音很低、很弱,弱的不细心听根本听不清,“我就要死了吗?我死了的话,哥哥,你要把我跟爸爸妈妈埋在一块。雪儿想爸爸,想妈妈。哥哥……”
“不会的 !”
听到这话,我这段时间紧紧憋着的热泪一下子就淌了下来,我紧紧抱着她,大叫,“你不会死,我不允许你死!你不能死!”
“哥哥……”
雪儿的呢喃声渐渐变得越来越微弱,到最后,彻底消散。
我一颗跳动的心突然停止了,我把鼻子放到她的嘴边,放到她的鼻孔边,感觉到有呼吸的气息,停止的心跳才缓缓开始跳动。
“唉。”
就在这时,一道叹气声突然在我耳旁响起。
我有些恍惚地抬头看去,只见前方雪地上正站着一人。
这人衣着单薄,带着古风,似古时的唐装,脸遮黑色面纱,身材苗条。
她踏雪而来,速度似慢实快,不过眨眼间,已经来到我的面前。
我原本冰冷的心突然一跳,有些警惕地看着她。
她对我的目光似乎毫不在意,露在外面的一双眼睛死死地盯着我看了足足几十秒钟,突然长吸一口气,眉眼都弯了起来。
“就是你了。地灵人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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