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夜,皇城里静悄悄的,风呼啸而过,吹刮着树枝发出声响,天色阴沉,只剩下街道上几盏高悬府邸的红灯笼,映在地上,发出微弱虚暗的光。
皇宫里,一条幽谧弯曲的回廊上,几个宫人提着小灯笼,低垂着头,瞧着,像是怕踩重了,惊扰到了里头的主子。
里头便是刚登基没几日的景渊帝。
光是想到景渊帝,宫人们都觉得后脖颈一凉。
先帝去世,新帝登基。
新帝登基,原本是一件喜事儿,可让大家不敢吱声的地方也是这儿,景渊帝先前是皇子的时候,皇上对他没有多喜欢,态度平平,反倒是看重二皇子多些,先帝还在世的时候,众人都觉得,二王爷最有可能继承皇位。可先帝驾崩后,登基的不是二王爷,而是不受宠的三王爷。
这个皇位在众人的心里,来的也就有些不干净了,心中虽是如此想,面上倒是一点都不敢表现出来。
承天殿内,几盏烛火忽明忽暗,冬夜风大,抨击着窗,外头的枯树枝咿呀作响,窗子被吹开一道缝,王福轻抬着脚赶忙将窗户关起。
末了,他悄悄地侧眼看了一下坐在龙椅上的男人。
男人脸庞在烛火下若隐若现,烛火照映下,清晰可见的五官,鼻骨高挺,薄唇紧抿,掌骨分明的大手攥着奏折,单薄的眼眸低垂,半晌后殿内响起啪的一声,奏折盖在了桌面上。
王福哆嗦了下回神,低头上前:“皇上。”
严翊垂眸,又瞧了几眼被放在桌面上的折子,王福没收住视线,不小心瞧到了奏折上的内容,也不过是纳妃几个字。
按理说,纳妃是没什么大事儿,也不至于如此烦心,可偏偏,奏折里的纳妃一事,不单单是纳妃如此简单。
新帝登基,朝纲不稳,外界传闻各个版本的都有。如今说的纳妃不过就是各别几个老臣们想要借现在这个机会塞一些人,也是变相的想要给新帝一个下马威。
“皇上息怒,千万别气坏了身子。”王福弯腰,往严翊的杯子里添了一些茶水,踌躇了半晌,道:“皇上,左相今日又来了,撞上了工部尚书在里头,便退下了,说是明日再来。”
殿内小香炉里燃起白色的烟,香味醒神醒脑。
严翊修长的手指轻捏鼻骨,轻轻的叹息了声,“朝中就属左相在朕纳妃一事上最是勤快。”
王福:“皇上......说起这事,左相今日来的时候,身边还带了一个女眷,瞧着,像是左相的女儿。”
“老奴觉得......”王福踌躇半晌,终究还是说了那句话:“大臣之女无召不得入宫,左相自先帝起就在朝为官,这点规矩,怎么可能不懂,这不是摆明了...藐视皇权吗?”
严翊握着茶杯的手收紧了些,沉吟不语,顿了顿:“这两日都未瞧见岁杪,可是去了哪里?”
王福:“回皇上,郡主这两日在料理太后生前的遗物,昨日听身边的宫人说,今日处理完了,说是已经出宫了。”
严翊眉头微蹙,半晌后,低声道:“是乖乖的回了郡主府,还是?”
王福心中咯噔一声,沉默了一会儿,知道瞒不住,于是便道:“回皇上,郡主今日出了宫便直奔元合世子那里去了,老奴?老奴也不知道现在郡主回了府没有......”
严翊:“明日宣郡主进宫,就说朕有事找她。”
“那万一......郡主不来呢?”王福沉吟片刻道:“皇上,郡主的性子你也是知道的,平日里被太后先帝护着惯着,除了那几个亲近的,谁都不放在眼里,老奴去请,怕是有些难请动啊......”
严翊沉默了一会儿,道:“就说朕这里有珍藏的古玩,她若是要,便让她进宫来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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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夜下起了小雪,满地的雪霜,郡主府内。
“珍藏的古玩?”声音娇滴滴的,从里头的隔间传出,门没关紧,吹动了珠帘,响起哗哗声,珠帘轻晃动之间,往里探去,贵妃榻上躺着一个面容姣好的女子,葱白的小手上捧着一个小暖炉,一双桃花眼还未完全睡醒的姿态,可一个眼神也能勾人心魂。
身边的清荷轻轻的替她掖了掖盖在腿上的被子,轻声细语生怕惊了美人,“回郡主,今个儿一大早,王公公便亲自下来传话了,说是让你醒了再去,你看皇上对你多好啊......”
岁杪抱着小暖炉的手轻轻的握了握,语气软糯懒散:“今日他要是吵醒我了,我可还真不去宫里了,稀奇古玩有什么意思,还不如睡觉来的舒坦。”
清荷笑了笑,“郡主,那奴婢现在伺候您洗漱,等会儿用完早膳我们便进宫去吧。”
岁杪低低的嗯了声,旋即,像是想起了什么,问:“听说近日来,朝臣们一再催促三哥纳妃?”
清荷:“听说是的,对了,奴婢想起一件事,昨儿个左相带着他女儿进宫去面圣了。”
岁杪一愣,“左相的女儿?”
清荷:“就是京都第一才女,能歌善舞的。”
岁杪沉思一会儿,认真道:“没印象。”
岁杪是真的没印象,她平日里的生活,都是喜欢什么就干什么,甚少有去搭理这些闲事,更何况,她素来对这些名号的人物不感兴趣,能知道左相也是因为这几日他闹出来纳妃的风声太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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